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[]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
曲阑深处重相见,匀泪[]偎人颤。凄凉别后两应同,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。半生已分孤眠过,山枕檀痕涴[2]。忆来何事最销魂。第一折枝花样[]画罗裙。
【赏析】 这首《虞美人》描写相爱与相思的深情,似是悼亡之作。词作从一次久别重逢写起,爱情本该因重逢而美满,无奈再度分别,两地相思。思念从未被时间冲淡,哪怕再也无缘见面。他永远记得她最美丽的样子,那时她穿着一件绣有花枝的罗裙。这首词从第一句开始就让人感到时间在无情地飞驰,结尾一帧静止的画面却以爱的力量止住了时间,仿佛词人从此以后的所有的岁月都活在那一帧静止的画面里了。
【笺注】
[]匀泪:抹泪。
[2]山枕檀痕涴:枕头上沾湿着泪水。山枕,古代枕头多是木头或陶瓷制成,中间凹陷,两端突出,像是山的样子,故称山枕。檀痕,浅红色的痕迹,指女子泪水浸着胭脂留在枕头上的痕迹。涴(wò),浸渍。
[]折枝花样:一种花卉画法,不画全株,只画连枝折下的部分。
又
彩云易向秋空散[],燕子怜长叹[2]。几番离合总无因,赢得一回僝僽[]一回亲。归鸿[]旧约霜前至,可寄香笺字。不如前事不思量。且枕红蕤欹侧看斜阳[]。
【赏析】 这首《虞美人》属于闺怨主题,描写一名女子思念着远方的恋人却猜不透对方的心思,于是只有在纠结的情绪中自我开解。词的开篇以彩云易散比喻美好的聚合不会长久,而聚少离多的恋情只让人徒增烦恼。下阕出现大雁的意象,大雁作为文学语码有两个经典涵义:一是守时,二是传书。这里以大雁的守时反衬恋人迟迟不归,以大雁的传书反衬那女子想要寄书信给恋人却不知寄往何方。于是她只有“不如前事不思量,且枕红蕤欹侧看斜阳”,索性不去想那些爱恨纠缠的往事,且倚在绣枕上看那夕阳西下。
【笺注】
[]彩云易向秋空散:化自白居易《简简吟》“大都好物不坚牢,彩云易散琉璃脆”。
[2]燕子怜长叹:化自李商隐《无题》“归来展转到五更,梁间燕子闻长叹”。
[]僝僽(chán zhòu):烦恼、愁苦。
[]归鸿:归来的大雁,因有鸿雁传书之典,故归鸿比喻回信。
[]且枕红蕤欹侧看斜阳:红蕤(ruí),红蕤枕,代指绣枕。欹(qī)侧:侧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