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典略》曰彧为人伟美又《平原祢衡传》曰衡字正平建安初自荆州北
《典略》曰:彧为人伟美。又《平原祢衡传》曰:衡字正平,建安初,自荆州北游许都,恃才傲逸,臧否过差,见不如己者不与语,人皆以是憎之。唯少府孔融高贵其才,上书荐之曰:“淑质贞亮,英才卓荦。初涉艺文,升堂睹奥;目所一见,辄诵于口,耳所暂闻,不忘于心。性与道合,思若有神。弘羊心计,安世默识,以衡准之,诚不足怪。”衡时年二十四。是时许都虽新建,尚饶人士。衡尝书一刺怀之,字漫灭而无所适。或问之曰:“何不从陈长文、司马伯达乎?”衡曰:“卿欲使我从屠沽儿辈也!”又问曰:“当今许中,谁最可者?”衡曰:“大儿有孔文举,小儿有杨德祖。”又问:“曹公、荀令君、赵荡寇皆足盖世乎?”衡称曹公不甚多;又见荀有仪容,赵有腹尺,因答曰:“文若可借面吊丧,稚长可使监厨请客。”其意以为荀但有貌,赵健啖肉也。于是众人皆切齿。衡知众不悦,将南还荆州。装束临发,众人为祖道,先设供帐于城南,自共相诫曰:“衡数不逊,今因其后到,以不起报之。”及衡至,众人皆坐不起,衡乃号咷大哭。众人问其故,衡曰:“行尸柩之间,能不悲乎?”衡南见刘表,表甚礼之。将军黄祖屯夏口,祖子射与衡善,随到夏口。祖嘉其才,每在坐,席有异宾,介使与衡谈。后衡骄蹇,答祖言俳优饶言,祖以为骂己也,大怒,顾伍伯捉头出。左右遂扶以去,拉而杀之。
臣松之以本传不称彧容貌,故载《典略》与《衡传》以见之。又潘勖为彧碑文,称彧“瓌姿奇表”。张衡《文士传》曰:孔融数荐衡于太祖,欲与相见,而衡疾恶之,意常愤懑。因狂疾不肯往,而数有言论。太祖闻其名,图欲辱之,乃录为鼓史。后至八月朝,大宴,宾客并会。时鼓史击鼓过,皆当脱其故服,易着新衣。次衡,衡击为渔阳参挝,容态不常,音节殊妙。坐上宾客听之,莫不慷慨。过不易衣,吏呵之,衡乃当太祖前,以次脱衣,裸身而立,徐徐乃著裈帽毕,复击鼓参挝,而颜色不怍。太祖大笑,告四坐曰:“本欲辱衡,衡反辱孤。”至今有渔阳参挝,自衡造也。融深责数衡,并宣太祖意,欲令与太祖相见。衡许之,曰:“当为卿往。”至十月朝,融先见太祖,说“衡欲求见”。至日晏,衡著布单衣, 布履,坐太祖营门外,以杖捶地,数骂太祖。太祖敕外厩急具精马三匹,并骑二人,谓融曰:“祢衡竖子,乃敢尔!孤杀之无异于雀鼠,顾此人素有虚名,远近所闻,今日杀之,人将谓孤不能容。今送与刘表,视卒当何如?”乃令骑以衡置马上,两骑扶送至南阳。
《傅子》曰:衡辩于言而克于论,见荆州牧刘表日,所以自结于表者甚至,表悦之以为上宾。衡称表之美盈口,而论表左右不废绳墨。于是左右因形而谮之,曰:“衡称将军之仁,西伯不过也,唯以为不能断;终不济者,必由此也。”是言实指表智短,而非衡所言也。表不详察,遂疏衡而逐之。衡以交绝于刘表,智穷于黄祖,身死名灭,为天下笑者,谮之者有形也。
《三辅决录注》曰:象字文则,京兆人。少聪博,有胆智。以督军御史中丞诣扬州讨袁术,会术病卒,因以为扬州刺史。建安五年,为孙策庐江太守李术所杀,时年三十八。象同郡赵岐作《三辅决录》,恐时人不尽其意,故隐其书,唯以示象。
康字元将,亦京兆人。孔融与康父端书曰:“前日元将来,渊才亮茂,雅度弘毅,伟世之器也。昨日仲将又来,懿性贞实,文敏笃诚,保家之主也。不意双珠,近出老蚌,甚珍贵之。”端从凉州牧征为太仆,康代为凉州刺史,时人荣之。后为马超所围,坚守历时,救军不至,遂为超所杀。仲将名诞,见《刘邵传》。
《彧别传》载太祖表曰:“臣闻虑为功首,谋为赏本,野绩不越庙堂,战多不逾国勋。是故典阜之锡,不后营丘,萧何之土,先于平阳。珍策重计,古今所尚。侍中守尚书令彧,积德累行,少长无悔,遭世纷扰,怀忠念治。臣自始举义兵,周游征伐,与彧戮力同心,左右王略,发言授策,无施不效。彧之功业,臣由以济,用披浮云,显光日月。陛下幸许,彧左右机近,忠恪祗顺,如履薄冰,研精极锐,以抚庶事。天下之定,彧之功也。宜享高爵,以彰元勋。”彧固辞无野战之劳,不通太祖表。太祖与彧书曰:“与君共事已来,立朝廷,君之相为匡弼,君之相为举人,君之相为建计,君之相为密谋,亦以多矣。夫功未必皆野战也,愿君勿让。”彧乃受。
《荀氏家传》曰:衍字休若,彧第三兄。彧第四兄谌,字友若,事见《袁绍传》。陈群与孔融论汝、颍人物,群曰:“荀文若、公达、休若、友若、仲豫,当今并无对。”衍子绍,位至太仆。绍子融,字伯雅,与王弼、钟会俱知名,为洛阳令,参大将军军事,与弼、会论《易》、《老》义,传于世。谌子闳,字仲茂,为太子文学掾。时有甲乙疑论,闳与钟繇、王朗、袁涣议各不同。文帝与繇书曰“袁、王国士,更为唇齿,荀闳劲悍,往来锐师,真君侯之勍敌,左右之深忧也。”终黄门侍郎。闳从孙辉字景文,太子中庶子,亦知名。与贾充共定音律,又作《易集解》。仲豫名悦,郎陵长俭之少子,彧从父兄也。
张璠《汉纪》称悦清虚沈静,善于著述。建安初为秘书监侍中,被诏删《汉书》作汉纪三十篇,因事以明臧否,致有典要;其书大行于世。
《彧别传》曰:太祖又表曰:“昔袁绍侵入郊甸,战于官渡。时兵少粮尽,图欲还许,书与彧议,彧不听臣。建宜住之便,恢进讨之规,更起臣心,易其愚虑,遂摧大逆,覆取其众。此彧睹胜败之机,略不世出也。及绍破败,臣粮亦尽,以为河北未易图也,欲南讨刘表。彧复止臣,陈其得失,臣用反旆,遂吞凶族,克平四州。向使臣退于官渡,绍必鼓行而前,有倾覆之形,无克捷之势。后若南征,委弃兖、豫,利既难要,将失本据。彧之二策,以亡为存,以祸致福,谋殊功异,臣所不及也。是以先帝贵指纵之功,薄搏获之赏;古人尚帷幄之规,下攻拔之捷。前所赏录,未副彧巍巍之勋,乞重平议,畴其户邑。”彧深辞让,太祖报之曰:“君之策谋,非但所表二事。前后谦沖,欲慕鲁连先生乎?此圣人达节者所不贵也。昔介子推有言‘窃人之财,犹谓之盗’。况君密谋安众,光显于孤者以百数乎!以二事相还而复辞之,何取谦亮之多邪!”太祖欲表彧为三公,彧使荀攸深让,至于十数,太祖乃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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